朝夕

慎重关注,更新随意😉
杂食党(主金钱)。国政业余爱好者。历史狂热者。
(「・ω・)「
wb苏丽娜乔治娅娜娜afdcy朝夕同名

大地与海洋 七

国设


甜心阳光小天使,自由灯塔白切黑X年上禁欲雅痞士,文明古国老狐狸(强强)


金钱主线,其他组合支线(杂食党的狂欢)(〃▽〃)


时间1840—2020跨度一百八十年,主要着墨的地方在1895—2020,本文基于客观史实而融造出个人理解和思考,艺术加工少不了主观性,更多看前言 。


自行选择阅读与否,雷者自避。











          七  玫瑰是我偷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1]

 

提要:金钱组为数不多的温情往事;推倒铁幕之前,以及之后的一些往事。

 

组合:黑三角。微量好茶组。微量暖玉组。

 

 


我寻思也没啥昂 

疯狂到半夜,阿尔才心满意足抱住王耀入睡,而王耀软塌塌地躺在他身上,想骂人的力气都懒得使,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翌日中午

 

 

吃饭时,王耀披着浴袍刚从浴室出来,阿尔则得意地欣赏从他身上露出的昨晚痕迹,边嚼餐食,边没心没肺地问“吃汉堡吗?”,王耀没回他,而是坐下擦头发,从衣袍自然滑出的红紫块,给予了作为观赏者以及制造者足够遐想空间,一时半会,阿尔也不催他,吃完最后一口,问“你们除夕都是怎么过的?”

 

 

闻言,王耀顿住了一秒,随意撩开头发,反问“你还知道除夕?”,阿尔靠近在王耀面前,伸手按住了王耀擦拭动作,俯身细语“去年你们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来我家,不就是希望两国关系迎来新的一天”,确实有这层含义,但王耀没想过阿尔会记住这事,也就在王耀愣神这会,阿尔拿过毛巾,边替王耀擦头发边说“今年总不可能又在飞机上过吧?”

 

 

“可这次我是来参加冬奥会”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想和你过除夕,但阿尔可不这么想“honey,这可是你第一次在我家过除夕,你心里就只想着比赛?”阿尔才不给老古板机会拒绝,丢开毛巾,跨坐到王耀大腿上“比赛之外,了解当地风情不也是你们这些参赛国最应该做的事情吗?”

 

 

阿尔坐在腿上,王耀并不介意,但如果是全裸的,那就另说了,不然这回,王耀也不会对他哑言,阿尔捧起王耀的脸,半强迫地使其与自己对视,并挑逗地问“而现在,除了你面前的帅哥,你还有更好的向导?”阿尔原以为王耀会拿什么堵他,正琢磨说辞,就听见王耀幽幽一句“帅哥,你能穿件衣服么?”

 

 

阿尔却乐颠颠地故意将手臂上划得最深的一处递到王耀眼前“看得到么?昨晚你抓的”,而王耀不为所动“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明明得利最多,还跑到别人面前装无辜的毛病?”,阿尔可不同意“建交前,我第一次去你家,国民们就举着牌子嘱咐我要对你好,我可是一直记着,我们之间互利互惠,明明是你一直抗拒我的好,而我可是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在中国过圣诞节的样子,即使当时你不在场”

 

 

王耀顾不及他话语里莫名冒出的隐隐责备,抵住阿尔势要扑面而来的胸膛,直言“我拒绝你什么了?”,阿尔狡黠地反问“那你答应了?”,王耀舒展眉头,摊开双手,无奈道“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拒绝吗?”,此刻,阿尔坐在王耀的跨间,王耀原本仅存的遮挡也在阿尔不懈努力下,稀稀落落地散开了,两人姿势微妙,又都近于真空,擦枪走火几乎是下一秒顺理成章的事

 

 

如果老古板不答应,阿尔确实想借由在他身上昨晚遗留的痕迹重新添上几道,继续为那曼妙的腰肢勾勒描红,既然王耀松了口,那目的也算达成了,阿尔便大度地问“有想去的地方吗?”,王耀懒得和他打哈哈,说“难道不是你计划好了?”,阿尔很欣慰王耀的知趣,满意地亲了他一口,说“当然”

 

 

 

到了目的地后,阿尔硬拉着王耀去冰湖上滑冰,王耀拗不过阿尔,由着阿尔搀扶开始学滑冰,而枯燥的教学并不适用于阿尔身上,没多久,阿尔一面留心护住王耀,一面漫无目的的说“严格来说,这是你首次以国际奥委会成员身份正式参加的冬季奥运会”

 

 

闻言,王耀呼出热气,接话“还不得谢谢某人长达几十年的阻扰”,而阿尔意又不在此,狭促笑答“今年的夏季奥运会又不是我阻扰你去参加[2]”,王耀知道阿尔想要听什么,但他不想说“夏天还很远,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冬天的赛事,不好吗?”

 

 

再问下去,阿尔也自知无趣,索性,顺着他的话,想起了“今天冰球比赛的对手是苏联佬”继而自信地说“但我相信一定是美国队赢”,两人都不知道赛况,阿尔不出意外地压赢美国队,可王耀说“那你只有等待奇迹发生了,苏联队已经是四届蝉联冠军”又说“别忘了,72那年,他们在篮球赛场上用三秒赢了你们梦之队[3]”

 

 

王耀提起这事,就像是在说就算奇迹发生,那也只会在苏联身上出现,这会,阿尔出奇地没有和他继续争论,反而顺势就势地说“那你愿意给我三秒的时间让你爱上我吗?”,王耀可不接受这套路“俗套”

 

 

阿尔才不管俗不俗,做势要吻他,王耀自然要避开,但阿尔更快捞住了王耀的脖颈,两人拉扯失衡,在摔倒之前,阿尔护着了王耀的后脑,缓冲了一些疼痛,等到王耀倒在冰雪上抬目再看时,发现天空的蔚蓝藏进了少年的眼睛里,而宁静湖周围寂静得仿佛听见了彼此的心跳,山风无声,却似吹泛起层层涟漪,蓝天白湖,暖阳清风,他们在此间此刻相吻了

 

 

 

——————

 

 

 

“你们建交又能怎么样?你还不是在他挑衅反抗无力的时候,想起了我,是我,一直支持你对你妹妹的原则,甚至甘愿被你搬出来利用讹诈阿尔弗雷德,即使在你背叛了我之后”伊利亚正襟危坐在对面,振振有词,像一位极有耐心劝告妻子迷途知返的体面丈夫

 

 

王耀靠上椅背,直视对方,说“我和你之间的事情,需要每次都提起别人吗?”,“在他新总统上台之后,你和阿尔弗雷德所谓蜜月期就结束了,不,应该说是阿尔弗雷德拉拢你成功之后,立马就露出了原形,如果不是在他那里受到冷落,你怎么会想起转头望向站在你身后的我?”

 

 

“我以为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你的毛病起码稍稍改善了一些,现在看来,是我对你过于乐观了”整间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王耀说话不再拘谨“我与阿尔弗雷德怎样,不需要你来置喙”

 

 

“所以,在你和他频繁见面的情况下,许诺,中苏与中美不是等距离,那你可曾想过我听见这句话之后,会是什么心情么?”伊利亚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紧绷着肌肉“是不是现在只要美国佬在外面敲门,你巴不得立马就跑出去?”

 

 

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每当中美出现状况的时候,中苏便会放出将有进展的消息,但实质上并没有,然而往往也是这时候,中美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双向合意以后回到稳定,甚至还可能取得跳跃式发展

 

 

至于中苏为什么没能像同时期的中美,不能完全归因于王耀缺乏积极性,在长时期谈判年间,伊利亚一直自信自己在王耀面前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虽然暗地里做出默许对东欧放宽了限制,并冀望在他们和王耀处理好关系的同时,对王耀旁敲侧击,去缅怀当年典范中苏,进而加速谈判进程,但毕竟不是他本人出马,效果自然不能达到预期

 

 

最要命的是,现在,王耀已将伊利亚视为破坏世界和平的头号威胁,而伊利亚故意回避解决对方视其作为威胁原因的三大障碍,就算伊利亚到场,也并没有实质性地解决障碍,而开始专心赚钱的王耀,为保障和平发展,怎么会对伊利亚放心,但终归有胜于无,一时谈判无法缝合多年间隙,可多多少少还是给予彼此消融寒冰的一点点光热

 

 

他们今天首次在第三地(纽约联合国)正式会晤,不就是一例明证吗?即使伊利亚此刻颇有微词,但王耀想善始善终“是,我们确实说过中苏与中美不是等距离这样的话,但也说过黑河与深圳一起对外开放,比翼齐飞”[4]

 

 

深圳靠近欧美资本盘踞的港澳,而黑河在中苏边境附近,对于将重心移在经济的王耀来说,这两个地方都具有特别的意义,在改善关系这件事上,王耀何尝不努力过,毕竟,边河两岸的人们拿着商品交易总比端着枪支交火更加赏心悦目

 

 

“几个月之前,你在葬礼上回绝了我的提议,不就是因为那时你们正筹备迎接美方人员么?你说我毫无改进,好,我认了,反正这世上难得没有人不挑人毛病,可是,你怎么偏偏就能容忍美国佬在你底线上反复横跳?”

 

 

听后,王耀起身,长叹了一口气“他不是良配,而你又何曾不是我的遇人不淑”

 

 

............

 

 

“伊利亚,请打住你的故事”王耀打断了伊利亚对过去滔滔不绝的叙述,王耀才不相信眼前这头固执的北极熊刚刚所描述的,甚至觉得他为了显示自己对他们这段关系的重视,刻意将几年前王耀对他的批评说成是他恍然大悟并痛改前非以至于等来了现在他们又能够走在一起的原因,这一行为有些让王耀突然感到惶恐,是的,惶恐,因为这太不像王耀以前认识的伊利亚了[5]

 

 

“怎么了?”伊利亚偏过头,与王耀对视,或许因为今天是王耀回访的最后一天,在对视的时间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看人的眼神多么深切,像在研磨一座倾尽毕生心血的雕塑,恨不得将每一寸的肌理都能够深深刻印在心中

 

 

这也是王耀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在伊利亚眼里看到的热忱,很快,王耀收回了视线,不再与伊利亚交汇,伊利亚这才晃过神,说“过去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听,那我就不说了”,“嗯”

 

 

这时,在相互缄默不提不适宜的过去之后,陷入沉默的他们,身边只剩下雪地上所独有的声音,每一步就像踩在钢琴键上发出的音符,这里是他的北国风光,他们并肩漫步在白色人间里,仿佛这纷纷扰扰的世界终于归寂,全世界只有他们

 

 

“你”“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发声,又在第一个字之后,相视而笑,互相谦让,当然,最后是王耀开口问“普里皮亚季怎么样了?”,几年前那里的核电厂发生过爆炸,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故,但王耀只能从新闻里得见一二,伊利亚那次伤得很严重,大量鲜血从口中喷出,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据说,人们甚至在伊利亚昏迷的几小时之后才发现了他,展开施救

 

 

而那片土地从此之后便成为了伊利亚身上最沉重的创口,即使到今天已经过了五年,但伊利亚还是会被这切肤之痛折磨得毫无动弹余地,蜷缩在地上,在无人之处,撕心裂肺,尽管孤独的战斗煎熬如斯,对于这些私人回忆,伊利亚却仍然固执地不愿就此分享,徒增担忧“在我访问你家时,我作为客人,对当时发生的一切,未曾向你过多询问,而现在,你是我自东方而来的客人,也应该不要过多干涉我的家事”

 

 

王耀感受到了浓浓的不满后,配合似的沉默了,迟钝地意识到不对劲的伊利亚便干咳了几声,说“你最近怎么不写信给我?阿德林(罗/马/尼/亚)替我们送信,是不是被阿尔弗雷德发现了?”,在双方尚未冰释前嫌之前,写信是他们两人为数不多的联系方式

 

 

伊利亚又在王耀开口解释之前,说“他家新上司上台才几个月就风风火火地跑去你家,难不成他对你还真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不!布尔乔亚从来不是可以信赖的朋友,他只不过是不能接受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觉得你有他一个就够了,这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在害怕重现当年你离开他时,连一句道别都不愿给他,所以他现在要把你打造成他想要的样子,让你再也回不到北方的克里姆林宫”

 

 

这么一段论述,就好像已经替王耀肯定了刚刚的问题,伊利亚先入为主地将不信任转嫁给了王耀,阿尔弗雷德和他的新上司确实在几个月前闪电式访问了中国,但并不知道阿德林这位勤恳的信使存在,只是得知王耀要乘坐去往莫斯科的航班后,来北京告诉王耀,他想组建一个新的经济组织,要在他们两国之间最广阔边疆的太平洋上架起一座永恒桥梁[6]

 

 

这到底是谁在害怕离开呢

 

 

“有人说阿尔弗雷德的诞生是纯粹地商业利益体的诞生,他只是那里白人富人男人所伪造的“国家”意识体,而北美真正的意识体是被囚禁在五十一区的莫西干(印第安)”王耀低着头看路,漫不经心地将这不着边际的话随着雾气融进寒风里,又说“对于现在的国际关系,没人会认为一切必须都是真的,只要认为一切都是必要的,就如同当年,你认为对赫兹布拉(阿/富/汗)所做是必要的”

 

 

“在我看来,你说的那年发生了好多事情,但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是必要的,比如那年冬季奥运会,比如现在尚未结束的但能够看见结局的海湾战争”伊利亚站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座似乎被时间照顾的小木屋门前,打开了门,邀请王耀进来

 

 

这幢木房建于1954年,王耀记得,这是由伊利亚一个人在这片被白桦林围绕的平地上,一天一天建起来的方寸天地,即使这间屋子已经好久没有得到眷顾,但温暖和干净永远是在打开门后小木屋所得到的第一印象

 

 

屋子里的火炉在熊熊燃烧,抵挡住了屋外寒彻到骨头的冷风,看来在他们到来之前,伊利亚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环视四周后,王耀抚摸着旧物说“这里和从前一样,没有改变”,伊利亚注视着王耀,说“多希望这里的人也没有改变”

 

 

王耀没有答话,而是坐到沙发上,放松身心地躺在了过去,体味当年,伊利亚则坐在了王耀对面的椅子上,说“最近我时常想起在戏楼和你见面的场景”,“嗯?”正闭目养神的王耀闷哼地发出疑问,伊利亚解释道“被你戏耍的我,现在才想起来,当时我们明明约定让我点一首戏名,可你却自作主张地替我做了决定”

 

 

不相信伊利亚能在这方面说出什么具体,于是,王耀问“所以,你现在来向我讨说法,是想听什么?”,伊利亚却真的做起思考状,犹豫片刻,答“霸王别姬”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想起东欧局势,以及阵营里发生的种种,这寓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王耀便摇了摇头,说“刚刚我只是随口一问,可没答应唱词”,而没被满足要求的伊利亚也不恼,说“那我给你念一首诗,你听吗?”,拒绝人一次的王耀不好再驳人面子,什么也不再问就点头答应,于是,伊利亚坐在壁炉旁,念起了一首迟来了三十年的未来[7]:

 

 

Я бы хотела жить с Вами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В маленьком городе,

(在某个小镇)

 

Где вечные сумерки И вечные колокола.

(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И в маленькой деревенской гостинице -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Тонкий звон Старинных часов - 

(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

 

как капельки времени.

(像时间轻轻滴落)

 

И иногда, по вечерам, из какой - нибудь мансарды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

 

Флейта,И сам флейтист в окне.

(吹笛者倚著窗牖)

 

И большие тюльпаны на окнах.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И может быть, Вы бы даже меня любили...

(此刻你若不爱我,我也不会在意)

 

Посреди комнаты - огромная изразцовая печка,

(在房间中央,一个瓷砖砌成的炉子)

 

На каждом изразце - картинка:

(每一块瓷砖上画著一幅画:)

 

Роза - сердце - корабль. -

(一颗心,一艘帆船,一朵玫瑰)

 

А в единственном окне -

(而自我们唯一的窗户张望)

 

Снег, снег, снег.

(雪,雪,雪)

 

Вы бы лежали - каким я Вас люблю: 

(你会躺成我喜欢的姿势:)

 

ленивый,Равнодушный, беспечный.

(慵懒,淡然,冷漠)

 

Изредка резкий треск Спички.

(一两回点燃火柴的刺耳声)

 

Папироса горит и гаснет,

(你香烟的火苗由旺转弱)

 

И долго - долго дрожит на ее краю

(烟的末梢颤抖著,颤抖著)

 

Серым коротким столбиком - пепел.

(短小灰白的烟蒂——连灰烬)

 

Вам даже лень его стряхивать -

(你都懒得弹落——)

 

И вся папироса летит в огонь.

(香烟遂飞舞进火中)

 

 

…………

 

回国之后,王耀总会不经意间想起那天下午,小木屋外的飞雪和小木屋内的壁炉形成的鲜明对比,竟然莫名契合对屋子里那人最完美的写照,他诞生于酷寒之地,却是这世间大多数的太阳,谁也不能否认他在历史上,是万里寒冬里不灭的明火,是世界冷色里不同的赤潮,他的对手不能,他的故友不能,他自身所犯的错误也不能

 

 

……如果伊利亚这次真的回到了当初,不,所有的一切不需要都是真的,但中苏之间的必要是需要提上议程,王耀如是想,上次访问,送给莫斯科市民的礼物应该都送到了吧?

 

 

而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惊醒了王耀的眉目,按在电话机时,王耀深深呼吸一口,似将白天累积到夜晚的疲惫一道呼出,打起精神之后,接起了电话

 

“王耀同志…”

 

“嗯”

 

“1991年12月25日当地时间19点38分,名为苏联的伟大国家在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北方的那颗星辰陨落了”

 

“......同志,请你现在将电话帮我转线到莫斯科”

 

“可是”

 

“没有可是,请马上给我转线到莫斯科”

 

“好”

 

 

又在等待时间里,不屈于现实当头临来的一棒,王耀唱起了他们这群战友共同的旋律,和命运在这寂静的夜晚里长歌厮杀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你是我并肩的战友,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你是我永远的同志,

 

 

“是谁创造了人类世界?是我们劳动群众,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哪能容得寄生虫,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可是,现在你不再与我一起唱这首歌,也再没有人能像你一样,是战友,是同志

 

 

是万千之外的唯一

 

 

尽管王耀的声音里已经灌满了泪水,但其实电话那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而与此同时的大洋彼岸,突然丢下宾客放下香槟的阿尔弗雷德,刚刚赢得冷战的世界霸主,坐在设备旁静默无声地监听了这段永远无法达到的悼念,在阿尔弗雷德记忆里,王耀他从来都没有这样伤心过

 

 

这让阿尔弗雷德感到莫名的烦闷,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于是,端起剩下的香槟喝了起来,又在这间隙之时,瞥见到伊利亚被拘禁时日时,留下的纸条,上面写道[8]:

 

我们的尼尼卡老去了,

他伟岸的肩膀不再挺拔……

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真的曾经拥有钢铁一般的力量?

啊,母亲啊!

 

到底有多少次

他暴风一般挥舞着镰刀,

袒胸露背,在麦田的尽头

突然大声地咆哮。

他肯定搬移过大山

把它们并排而列,

他那滴汗的脸上

喷射着火焰和浓烟。

可他现在连膝盖都动不了,

岁月割去了它们。

他只能躺下,或者做梦,或者告诉

他子孙的子孙

他曾经的过往。

他偶尔会听见

附近麦田传来的歌声,

他那曾经坚硬的心

开始愉悦地跳动。

他颤抖地走出了门。

他拄着拐杖往前走了几步。

当他看到年轻的小伙,

他安慰地笑了起来。

 

 

阿尔弗雷德想都没想地将纸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随意的整理一下衣服,便继续去享受今天的加冕

 

 

——————

 

 

 

“你对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因为周遭所有的光亮都给了荧幕,所以这间被包场的影室唯一光影也给了在场的他们两人,阿尔弗雷德已经将爆米花吃完了,正捧着也剩不了多少的可乐尽兴畅饮,阿尔弗雷德虽然是笑着问王耀,但眼里藏不住的寒光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将视线从幕布移到身边人脸上,但又没过几秒,王耀就闭眼抬手揉了揉眉心,边揉边说“那可真该感谢琼斯先生丢下一堆事务还执意邀请我一道观看这场电影”,“你知道我并不想听这些,Wang”现在,阿尔弗雷德把可乐也喝完了

 

 

“好吧,那你想听什么?”王耀看向阿尔弗雷德,眼里无风无雨,阿尔弗雷德却在这眼神里莫名感到了心虚,借着镜片掩护,又将目光投向了荧幕,边看边随意地回“你见过伊万了?听说去年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一点情面都没有施舍给你”

 

 

王耀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也开始看起了电影,说“大概他和我只有这世上晨间露水那般的缘分了”,“怎么?你之前不会以为因为他是伊利亚的继承意识体就天然地和你亲近吧?昂?Wang,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阿尔弗雷德调侃的时候,最喜欢凑近调谑才觉得过瘾,尤其在这时候视觉被弱化,而听觉被放大的场合里

 

 

“感情,在我们面前,连比一分钱的重量都要轻得轻”王耀回过头,直视阿尔弗雷德的挑衅,又说“我不知道我是表现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却也就是在这一刻的同时,阿尔弗雷德竟欣喜地意识到他终于成功将他们两人这几天的距离拉到了最近,甚至,下一秒,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吻他

 

 

是王耀一开一合的嘴唇所呼出的每一个字将阿尔弗雷德拉回了现实,但阿尔弗雷德才不完全相信王耀的说辞,毕竟,他还记得那天泣不成声的人对着空电话唱挽歌,而有一点,他确定了,王耀不会再将热忱的感情分享给谁,挺好的,如果哪天等到避不可避的时候,他们不至于还藕断丝连,他也不用像伊利亚那样对王耀余情未了,他们之间,来得干净,断得干净

 

 

这两个精明的利益者,他们当然不再会是热烈的爱恋,在一切算计之内,他们彼此是在清晰的沉沦

 

 

在很长的时间里,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王耀,而王耀当时可没有阿尔弗雷德心里那么多的小九九,正当王耀考虑要不要呼人一巴掌的时候,电影里的人物传来了一句台词“It’s a good size for a boy your age”,逗笑了在座的两人,默契地将之前发生的抛之脑后,看向了电影

 

 

阿尔弗雷德总是闲不下来,时不时就找人聊剧情,说“亚瑟和我以前也玩过这个游戏,他当船长,我当领航员”王耀以为他会继续叙述他的回忆,意料之外地,阿尔弗雷德却忽然发问“不如你陪我玩一次这个游戏,这次,我是船长,你是领航员”

 

 

王耀现学现用地将电影主人公的台词用来回答“Up to you,Buzz”,听后,阿尔弗雷德高兴地也用电影台词说“I’m the captain and you’re the navigator. If life’s moving too slow,you wanna project yourself into the future , you step on the gas right here. ”,说话时,阿尔弗雷德不着调地将王耀的手拿过,放在了裆上,对此,王耀收回了手,并体面地告诉他那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无论在文化上还在血统上,你和亚瑟更像菲利普和布奇”

 

 

“而你对我的语言、文字、文化没有相应地理解程度,甚至有时从无知的表现中不尊重我那些不同于你的习俗,我想你应该从来没有想过Wang其实是姓而不是名”王耀慢条斯理地复述了另一个事实,阿尔弗雷德则对这点有些生气的反驳“我知道!”

 

 

由于这个回答模棱两可,以至于王耀一时没想明白阿尔弗雷德所知道的究竟是什么,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所以,我并不适合这个游戏”,阿尔弗雷德听了,更不高兴了“你说这么一大堆,就为了证明你最后拒绝我的邀请多么合情合理么?”

 

 

王耀回道“我又没有说过拒绝你,我的意思是在说,我可以试试”,“哦,含蓄的中国人”说这话时,阿尔弗雷德是咬着牙才说完的,而这幅模样却让王耀只觉得好笑,秉持自己不舒服也要让别人跟着一起不舒服原则的阿尔弗雷德,便就是在半赌气半报复的心态之下,莽莽撞撞地含住了那处致命的柔软

 

 

尝到甜头的阿尔弗雷德敛回表情,一霎背光的阴影覆盖了他的脸庞“Wang,no”想到了他们之前的对话,阿尔弗雷德急忙改了口“耀”,阿尔弗雷德和王耀对视时,光线在他的侧面,正好映射在王耀的金眸上,显得尤为璀璨

 

“你爱我吗?”

 

听完,王耀没有丝毫动容,冷冷淡淡地回道“爱,阿尔弗,我爱你”,得到意外之喜的阿尔却无法掩藏情绪凑近确认“真的?!”,而王耀带着得逞的意味,收回了视线,仰声轻笑“哈,小孩子真好骗”

 

“......”

 

阿尔不甘就此了了补了一句“I lied too”,而这在王耀面前似乎已经有些小巫见大巫“我知道,所以...我们俩扯平了”

 

 

这部名叫完美世界的电影[9],成功让他们两人在一间屋子里相处了一百四十分钟,而在那场完美世界的时空里,一开始都以为大人指的是王耀,小孩指的是阿尔弗雷德,但到后来,人们才惊奇的发现,其实,在这个世界里,童心未泯的大人是阿尔弗雷德,墨守成规的小孩是王耀

 

 

阿尔弗雷德还记得亚瑟在北京和王耀谈完王嘉龙的事情之后回来和自己在庄园谈话的那次,他以为亚瑟会在他面前大倒苦水,却没想到谈到王耀时,亚瑟如是评价说“你只见过他最落魄的样子,即使跌入尘埃,对他也不过是谪仙下凡,他美不自胜,等到哪天你见识他重回高台的容貌,可能才幡然醒悟,当年惊鸿一瞥只是仅仅达及他华服上配饰裙摆一星半点的分量,神姿绰约,凡人连肖想的资格都被他无情褫夺了”

 

 

当时,阿尔弗雷德无法理解亚瑟这份情怀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无缘无故的,他不愿意赞同“你愿意自贬成泥,怎么能够将所有人的标准都降到你的身上呢?神者,不过人敬而成神,既然他可以成神,我又何尝不可呢?觉得神神圣不可犯,那便成为站在神身旁的神,到时候,岂止是想,就连做,都还不是要做就做”

 

 

阿尔弗雷德能够十分肯定当听他说完时,亚瑟眼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屑,亚瑟反驳的语气里带着过来人的警告“你以为只有你这么想过,试问这世上谁不曾像你这般无知无畏地想过呢?又听过有谁真正成功过呢?没有,几千年来往,没有”

 

 

庄园建在悬崖上,面向大海,他们当时站立的地方像站在一艘不沉船舰上的舰桥,海风猎猎,卷起一层一层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的拍打陆地,阿尔弗雷德混着海与风的气息,说“如果注定得不到他的爱,就用恨刺进他的心脏里,让他狠狠地记住我,让他即使过了百年千年,还对我念念不忘,让他不得不在历史上为我写下重重的一笔,回忆我曾对他做过的一切”

 

 

亚瑟从西装里拿出了一只怀表,花纹繁复,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昂贵的老物件,阿尔弗雷德并不关心这些小东西,但知道亚瑟一直有用怀表看时间的习惯,亚瑟打开怀表一边看,一边说“你太理所当然了,之所以把他视作成神,是他既不爱也不恨,过了百年千年之后,写进历史里的,大概不过寥寥几行字便讲完了你的一生,对他而言,你只是那几行字而已,那时的他对你可能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就连你对他曾经的傲慢都已成为不经一笔的尘灰”

 

“他在云端之上,让云下之人永远都够不到他的一片云彩”

 

 

当时,阿尔弗雷德很不屑亚瑟这番话,觉得亚瑟将人抬得太高了,而现在他人明明就在他身边,伸手可及,但抓回来的仍是一掌冷雾[10]

 

 

 

——————

 

 

烟花绽放在夜晚中,星月的光辉璀璨暂时借给了这转瞬即逝的人间,而在佩德罗眼里,万物灿漫不过皆为此刻盛放,王耀即是现下一切的理由,真是奇怪,眼睛鼻子嘴巴这些五官,每个人都有,可为什么偏偏王耀就能轻易将绝色占有,差一分多一毫都不行,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不去和濠镜道别吗?”王耀问时,身后的烟花灿烂得令人心动,佩德罗笑道“濠镜可不像嘉龙会粘人,他巴不得我能早点走呢”,确实,相比起嘉龙,濠镜更为年长,做事风格更为成熟,也更为倾向王耀,而嘉龙被带走时,年纪尚幼,心智不熟,对亚瑟难免生出了依赖心理

 

 

王耀欣赏着夜空,说“离家的人终归是要回家的,离别是下一次相逢的序章”,被一语双关的佩德罗则碰了碰鼻尖,说“说实话,当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离开这里,和亚瑟聊了一些,才慢慢放开了”

 

 

“嗯”王耀并没有兴趣和佩德罗聊亚瑟,只是轻轻哼出鼻音以示带过,但佩德罗说话绕不过“你知道吗?亚瑟身上一直带着一块怀表,里面画着一朵人间富贵花,成天有事没事地看那么几下,和他家里的王冠上宝石一样可远观不可赏玩,根本不让旁人碰分毫”

 

 

看王耀没有意思去探究,佩德罗便扯开话题,说“你性子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过”,“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是猎枪,这是原则”,“是是是,所以479年前你们打沉的船至今还在海里睡着呢”[11],闻言,王耀不可察地发出了嗤笑“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你打得疼,记得久呗”

 

 

说完,佩德罗顿时后悔一时嘴快,几个月前才在约拿家发生的事情,王耀应该还记着且痛着,而出乎意外地,王耀察觉到了佩德罗的心思,反过来安慰道“我那可怜的眼睛完全瞎了的老朋友,约拿,告诉我不要哭,所以,也请你不要为我伤心”

 

 

出于某种补偿心理,佩德罗犹豫了一会才说“其实...阿尔他对95年那件事很生气,当众踹伤了随行官员,我敢肯定,如果不是因为你妹妹是女孩子,他当时踹的人就是她了,阿尔弗雷德还是很在乎你”,闻言,王耀冷哼了一声,自嘲道“是啊,在乎到故意在嘉龙回家那年制造金融风暴,在乎到用十几年的时间阻止我入世,在乎到宁愿破坏传统也要我申奥失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尔他很少在其他国家过生日,98年自从他没和他上司一起回国而是待在你家过完生日才回国之后,几乎整个下半年,他乐呵得像个傻子一样,亚瑟骂他,他都带着笑看亚瑟,吓得亚瑟都准备施展驱魔术了”回忆起去年,阿尔弗雷德到处‘祸害’欧陆表亲们,佩德罗立马摇了摇头打断了犹有阴影的记忆读码,又说“反正小阿尔就是见不得别人靠近你,再说,金融风暴可没影响到你家宝贝嘉龙,今年阿尔从你家走后,你们下次就能入世成功不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么,至于申奥,也不一定全是阿尔的责任,还有哦,最近你们不是在商量着将20个经济体组建一个新组织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呢?佩德罗,难道你不知道他这是在用各种筹码来换取独自占有我家十几亿市场呢?你所说每次事件的结果,都是我们和他们据理力争战斗得到的果实”王耀很惊讶原来其他人竟是以这样的角度来看待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关系,简直可以用黑白颠倒来形容都不为过

 

 

佩德罗则满脸疑惑地说“虽然阿尔有时候对你做过不好的事情,但他确实是让你不崩溃的支柱啊”,这一刻,王耀突然明白从他在曾引以为傲的宣传方面自废武功之后,国际上的声音就完全由阿尔弗雷德掌控了,一些东西已经先入为主的播散到世界各地,王耀一时半会无法向佩德罗解释清楚,但应该点明“我们的事业不在于你们的诋毁而失败,也不在于你们的奉承而成功,只在于我们自己想不想,做不做”

 

 

王耀不知道佩德罗是不是听懂了,反正,佩德罗听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复又望向天空中的烟花,感叹“明年就是千禧年了”,跟随佩德罗的目光,王耀也望向了那处热闹,回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佩德罗可不想让离别感伤,于是,回过头,和王耀对视,在他眼里寻找星辰“那我在这提前预祝我的老友,新年快乐”

 

 

如果时间永恒,那么永恒应该在此即此刻的瞬间,王耀看向佩德罗,忽然想起当年,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的眼睛里有骄阳、有清月、有碎星、有浩瀚、有广袤,有着世间一切的美好,但你仍比不过我的眼睛光彩夺目,因为我的眼睛里只有你[12]

 

 

“新年快乐”

 

 

我的朋友

 

 

 

 

 

 

 

注:[1]源自柏林少女的香评,“玫瑰是我偷的,你爱的人是我杀的。不爱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我有枪的话,可以保护你,也能杀了你,可最后我还是会偷偷扔了它,踉踉跄跄地跑向你说我好怕。”

 

 

[2]1980夏季莫斯科奥运会,中美都没有参加。而冬季在美纽约州举办,80年情人节除夕春节都在赛时,和50年情人节除夕春节有异曲同工之妙

 

 

[3]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篮球比赛,苏队在最后三秒绝杀了美队。裁判未定之前,美队甚至已经欢呼胜利了,但苏队申诉还剩因为技术原因没有正常转动的三秒,需要完成这三秒,苏队申诉成功了,苏队也正因此三秒赢了以篮球为傲的美队。详见电影   绝杀慕尼黑

 

美苏冰球比赛也有部电影  冰上奇迹

 

 

[4]1984年8月,ldr视察黑河时说的

 

 

[5]1991年五月,江访问苏,当时随行的还有能够装满好几辆大卡车的要送给莫斯科市民的礼物

 

 

[6]老布什就任没多久立马打破纪录地访了华,老布什确实是老朋友,是大使,但他也是美情报局局长,另,永恒桥梁指的是APEC

 

 

[7]俄罗斯诗人 玛琳娜·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 诗作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朗诵视频 

 

 

[8]斯大林诗作  老去的尼尼卡

 

 

[9]1993年11月24日上映的电影,正好与ldr在西雅图参加APEC的时间相符

 

 

[10]源自洛夫的诗“故国的泥土,伸手可及,但我抓回来的仍是一掌冷雾”

 

 

[11]1520年,明和葡的战争,茜草湾之役

 

 

[12]改自余光中的“你的眼睛可真好看,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但我的眼睛更好看,因为我的眼里有你”


 

 





 

另,我突然意识到,文章涉及的时间事件,读者不可能全都知道,所以,在此之后会列明,不过,有些段落会掺点自己的体悟,笑) 








评论(1)

热度(11)